第三十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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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蘭珠剛把小玉兒送出宮,正往屋裏走,就聽見兩個丫頭蹲在那裏嚼舌根。
三丹揪住袖子，滿臉驚慌，“完了完了！卓瑪姐姐,你聽說沒有，大汗今晚去了娜福晉那裏！”
卓瑪淡淡一笑,用指頭戳戳她的額頭,“鬼丫頭，胡說什麽呢，大汗哪日不是宿在咱們這裏？怎麽好端端的,今兒就去了娜福晉那裏？”
三丹見卓瑪不信,氣鼓鼓地指天發誓：“我要是胡說,叫我爛舌根！我親口聽見娜福晉的婢女在那裏炫耀！”
卓瑪臉色一沈，正要說話，擡起眼睛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海蘭珠。
卓瑪賠笑道：“主子回來啦？還以為您和睿親王福晉能說好一會兒的悄悄話呢。”
海蘭珠好像沒聽見似的，面無表情地問：“你們說——皇太極去娜木鐘那裏了？”
卓瑪不吭聲，三丹也不敢率先開口。海蘭珠倒也沒有為難她們兩個，輕聲道：“沒事，你們別怕。我去花園裏轉轉，別跟上來。”
三丹“哎”了一聲，剛要攔住她就被卓瑪拉住了。“主子心裏亂，讓她自己靜一靜也好。咱們剛才說到哪了？”
三丹年紀小，還是個懵懂的小丫頭，有什麽說什麽，“姐姐你不擔心主子？”
“擔心自然是擔心的。”卓瑪低聲道：“只是在皇宮這種地方，我們只能順著主子的心意做事，而不是為了主子好擅作主張。”
卓瑪給三丹傳授宮女進化論的時候，海蘭珠已經一路小跑到了後花園。天氣漸冷，眼看著新年又要到了。花園裏百花雕零，實在沒有什麽好景色可看。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，禦花園裏沒什麽人影，她便撿了個清靜。
她慢騰騰地走著，邊走邊想心事。想著想著就出了神，連前面有人都沒發現。等她發現了想逃的時候卻已經遲了。豪格收起劍，大聲叫她的名字，“葉珠！”
她身子僵了僵，不知道該說什麽，轉身就想走，卻被豪格一把抓住了肩膀。她輕輕掙了一下，豪格便松了手。
海蘭珠有些意外，對豪格的印象也好了不少，又想起上回是豪格扶住了她，於是開口感激，“原來是大阿哥啊。上回你在翔鳳樓你扶了我一把，我還沒道謝呢。”
“怎麽變得這麽客氣？”豪格勾唇一笑，陽光照耀下，一雙眼睛熠熠生輝，“那時候在京郊遇見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。”
她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如何回答，豪格見了忽然斂起笑容，正色道：“你真的是海蘭珠？”
你真的是海蘭珠？
是……嗎？
她想要回答，卻不知如何開口。
其實她並不是那個從小在科爾沁長大的哈日珠拉格格。可是她的靈魂在自己的身體裏，為什麽不能承認自己是誰呢？
豪格見她沈默，突然上前一步，沈著臉問：“你……是我父汗的女人？”
“我是東宮福晉。”她斟酌著，低聲說：“也是葉珠。”
豪格一怔，有些出神。看上去還算平靜，身體裏頭五臟六腑卻都攪合在了一處。
他找了那麽久的女人，竟然真的是他父汗的女人！而且還是皇太極最寵愛的女人！
按照女真人的兄死弟承、父死子承制，原本他還是有希望在皇太極死後得到皇太極的女人。可是如果這個女人是皇太極的寵妃，那情況就大大不同了……
海蘭珠要麽會給皇太極殉葬，要麽就會被尊為太妃或者太後，總之和他是沒有半點可能。
豪格心亂如麻，行動比思想更快一步，已經不受控制地抱住了海蘭珠，而且越抱越緊。他塊頭大力氣大，海蘭珠完全不是他的對手，掙紮了幾下便放棄了，難受得喘不過起來。她抗議了幾聲，卻全都淹沒在豪格鐵一般堅硬的懷抱裏。
“你怎麽可以騙我？你是海蘭珠，是博爾濟吉特·海蘭珠，是東宮大福晉……”豪格揉著她的頭，她的發，好像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懷裏。
“你放開我！”她的鼻子都快被他壓扁了，剛才才冒出來的一點好印象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“我偏不！”他不但不松手，反而著手在她身上四處撫摸，帶著挑逗的味道。“海蘭珠，給我一次吧，這樣我就能忘記你了。”
她瞪起眼睛，簡直不可置信。這、這什麽情況？她是穿越進了哪本瑪麗蘇小說裏了麽？為啥女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？為啥女配一個比一個腦殘？為啥男主男配一個比一個帥？
“不行……我，我不喜歡你……”她話音剛落，豪格忽然低下頭來要吻她的唇。海蘭珠拼命掙紮，兩人互相撕扯著，到最後她頭發也亂了，衣服也敞開了，豪格卻驟然停止了動作，懊惱地放開了她。
“別再讓我看見你！”臨走前，豪格惡狠狠地丟下了這句話。
海蘭珠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枯枝落葉中，整了整衣服，打算回宮。
她本是想出來散散心，沒想到這心卻更亂了。她沒精打采地回到東宮，還沒進門就看見三丹和卓瑪候在門口，兩人面上都有喜色。還沒等海蘭珠開口問，三丹便笑嘻嘻地報喜，“福晉，您快進來吧，大汗等您好半天了呢！”
海蘭珠怔了怔，有些不相信，“皇太極來了？”
“嗯。”這次回答她的人卻不是三丹，而是皇太極本人。“海蘭珠，我有話要對你說。”
她點點頭，“正好，我也有話要對你說。”
兩人並肩走進屋內，氣氛莫名地有些尷尬。海蘭珠怕他發現自己身上的淩亂，便坐到梳妝鏡前簡單補了補妝。阿極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的動作，低聲道：“其實很早就想問你了，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。”
“哦。”她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，擦掉已經暈染的胭脂。
他小心翼翼地開口：“你是不是……”
“葉珠？”她冷笑著接過話頭，回過頭去，便看到他臉上呆若木雞的表情。
阿極心跳如雷，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，“你……你都知道了？”
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，我們畢竟一起生活過那麽多年。我雖然傻、笨，但還沒有蠢到可以被人騙一輩子的地步。”
阿極搖搖頭，試著解釋，“珠珠你相信我，我從沒有想過要瞞你一輩子。”
她在意的卻不是這些，“阿極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葉珠了？”
阿極正要說話，她又補充了句，“不要再騙我。”
他只好垂下眼睛，實話實說，“是。”
她輕哼一聲，聲音裏已經帶了哭腔，“那你為什麽要騙我，瞞我這麽久？我像個傻子一樣把你當成另外一個人，這種感覺實在是……
實在是太奇怪了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阿極試圖去拉她的手，卻被葉珠避開。他心裏刀割似的疼，連聲音都在抖，“我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麽？”
“只是怕失去你。”他擡起眼睛，認真道：“不，以前的我從來都沒得到過你，也談不上什麽失去。”他咬咬牙，突然強勢地握住她的手，盯著她的眼睛說：“珠珠，我喜歡你。我要你，要你和我在一起！”
葉珠搖搖頭，本能地後退，“可是……可是在我心裏皇太極和阿極一直都是兩個人，兩個完全不同的人！你讓我怎麽接受一個帶著面具的你呢？”
“面對你的時候，我從沒有帶著面具。”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，讓她感受著他的心跳，“我現在表現出來的，其實都是過去二十幾年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我自己。無論我的身份是什麽，我的心——都是你的。”
她嚇了一跳，只覺得手上觸著的心跳聲沈穩、有力、滾燙，燙得她渾身一顫，心臟都漏掉了一拍。
該說的話，阿極都已說盡。葉珠找不出合適的理由反駁，於是兩人再次陷入緘默。
就在阿極感到灰心喪氣的時候，葉珠忽然悶悶地來了一句，“你今天去娜木鐘那裏幹嘛？”
阿極心中一喜，突然意識到葉珠心裏也是在乎他的，忍不住笑著說：“她說她知道你為什麽不理我，所以我就去聽聽她怎麽說。”
“就這麽簡單？”她心裏已經信了，卻還是故意問了這麽一句。
“就這麽簡單。”他寵溺地笑著，目光專註地看著她，眼底滿是溫柔。
這樣近距離地看，她才發現原來他長著一對可愛的小虎牙。眼睛一閃一閃的，漂亮得過分。
看在他長得這麽好看又能管住JJ的份上——嗯，收了他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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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丹揪住袖子，滿臉驚慌，“完了完了！卓瑪姐姐,你聽說沒有，大汗今晚去了娜福晉那裏！”
卓瑪淡淡一笑,用指頭戳戳她的額頭,“鬼丫頭，胡說什麽呢，大汗哪日不是宿在咱們這裏？怎麽好端端的,今兒就去了娜福晉那裏？”
三丹見卓瑪不信,氣鼓鼓地指天發誓：“我要是胡說,叫我爛舌根！我親口聽見娜福晉的婢女在那裏炫耀！”
卓瑪臉色一沈，正要說話，擡起眼睛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海蘭珠。
卓瑪賠笑道：“主子回來啦？還以為您和睿親王福晉能說好一會兒的悄悄話呢。”
海蘭珠好像沒聽見似的，面無表情地問：“你們說——皇太極去娜木鐘那裏了？”
卓瑪不吭聲，三丹也不敢率先開口。海蘭珠倒也沒有為難她們兩個，輕聲道：“沒事，你們別怕。我去花園裏轉轉，別跟上來。”
三丹“哎”了一聲，剛要攔住她就被卓瑪拉住了。“主子心裏亂，讓她自己靜一靜也好。咱們剛才說到哪了？”
三丹年紀小，還是個懵懂的小丫頭，有什麽說什麽，“姐姐你不擔心主子？”
“擔心自然是擔心的。”卓瑪低聲道：“只是在皇宮這種地方，我們只能順著主子的心意做事，而不是為了主子好擅作主張。”
卓瑪給三丹傳授宮女進化論的時候，海蘭珠已經一路小跑到了後花園。天氣漸冷，眼看著新年又要到了。花園裏百花雕零，實在沒有什麽好景色可看。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，禦花園裏沒什麽人影，她便撿了個清靜。
她慢騰騰地走著，邊走邊想心事。想著想著就出了神，連前面有人都沒發現。等她發現了想逃的時候卻已經遲了。豪格收起劍，大聲叫她的名字，“葉珠！”
她身子僵了僵，不知道該說什麽，轉身就想走，卻被豪格一把抓住了肩膀。她輕輕掙了一下，豪格便松了手。
海蘭珠有些意外，對豪格的印象也好了不少，又想起上回是豪格扶住了她，於是開口感激，“原來是大阿哥啊。上回你在翔鳳樓你扶了我一把，我還沒道謝呢。”
“怎麽變得這麽客氣？”豪格勾唇一笑，陽光照耀下，一雙眼睛熠熠生輝，“那時候在京郊遇見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。”
她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如何回答，豪格見了忽然斂起笑容，正色道：“你真的是海蘭珠？”
你真的是海蘭珠？
是……嗎？
她想要回答，卻不知如何開口。
其實她並不是那個從小在科爾沁長大的哈日珠拉格格。可是她的靈魂在自己的身體裏，為什麽不能承認自己是誰呢？
豪格見她沈默，突然上前一步，沈著臉問：“你……是我父汗的女人？”
“我是東宮福晉。”她斟酌著，低聲說：“也是葉珠。”
豪格一怔，有些出神。看上去還算平靜，身體裏頭五臟六腑卻都攪合在了一處。
他找了那麽久的女人，竟然真的是他父汗的女人！而且還是皇太極最寵愛的女人！
按照女真人的兄死弟承、父死子承制，原本他還是有希望在皇太極死後得到皇太極的女人。可是如果這個女人是皇太極的寵妃，那情況就大大不同了……
海蘭珠要麽會給皇太極殉葬，要麽就會被尊為太妃或者太後，總之和他是沒有半點可能。
豪格心亂如麻，行動比思想更快一步，已經不受控制地抱住了海蘭珠，而且越抱越緊。他塊頭大力氣大，海蘭珠完全不是他的對手，掙紮了幾下便放棄了，難受得喘不過起來。她抗議了幾聲，卻全都淹沒在豪格鐵一般堅硬的懷抱裏。
“你怎麽可以騙我？你是海蘭珠，是博爾濟吉特·海蘭珠，是東宮大福晉……”豪格揉著她的頭，她的發，好像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懷裏。
“你放開我！”她的鼻子都快被他壓扁了，剛才才冒出來的一點好印象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“我偏不！”他不但不松手，反而著手在她身上四處撫摸，帶著挑逗的味道。“海蘭珠，給我一次吧，這樣我就能忘記你了。”
她瞪起眼睛，簡直不可置信。這、這什麽情況？她是穿越進了哪本瑪麗蘇小說裏了麽？為啥女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？為啥女配一個比一個腦殘？為啥男主男配一個比一個帥？
“不行……我，我不喜歡你……”她話音剛落，豪格忽然低下頭來要吻她的唇。海蘭珠拼命掙紮，兩人互相撕扯著，到最後她頭發也亂了，衣服也敞開了，豪格卻驟然停止了動作，懊惱地放開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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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蘭珠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枯枝落葉中，整了整衣服，打算回宮。
她本是想出來散散心，沒想到這心卻更亂了。她沒精打采地回到東宮，還沒進門就看見三丹和卓瑪候在門口，兩人面上都有喜色。還沒等海蘭珠開口問，三丹便笑嘻嘻地報喜，“福晉，您快進來吧，大汗等您好半天了呢！”
海蘭珠怔了怔，有些不相信，“皇太極來了？”
“嗯。”這次回答她的人卻不是三丹，而是皇太極本人。“海蘭珠，我有話要對你說。”
她點點頭，“正好，我也有話要對你說。”
兩人並肩走進屋內，氣氛莫名地有些尷尬。海蘭珠怕他發現自己身上的淩亂，便坐到梳妝鏡前簡單補了補妝。阿極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的動作，低聲道：“其實很早就想問你了，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。”
“哦。”她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，擦掉已經暈染的胭脂。
他小心翼翼地開口：“你是不是……”
“葉珠？”她冷笑著接過話頭，回過頭去，便看到他臉上呆若木雞的表情。
阿極心跳如雷，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，“你……你都知道了？”
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，我們畢竟一起生活過那麽多年。我雖然傻、笨，但還沒有蠢到可以被人騙一輩子的地步。”
阿極搖搖頭，試著解釋，“珠珠你相信我，我從沒有想過要瞞你一輩子。”
她在意的卻不是這些，“阿極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葉珠了？”
阿極正要說話，她又補充了句，“不要再騙我。”
他只好垂下眼睛，實話實說，“是。”
她輕哼一聲，聲音裏已經帶了哭腔，“那你為什麽要騙我，瞞我這麽久？我像個傻子一樣把你當成另外一個人，這種感覺實在是……
實在是太奇怪了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阿極試圖去拉她的手，卻被葉珠避開。他心裏刀割似的疼，連聲音都在抖，“我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麽？”
“只是怕失去你。”他擡起眼睛，認真道：“不，以前的我從來都沒得到過你，也談不上什麽失去。”他咬咬牙，突然強勢地握住她的手，盯著她的眼睛說：“珠珠，我喜歡你。我要你，要你和我在一起！”
葉珠搖搖頭，本能地後退，“可是……可是在我心裏皇太極和阿極一直都是兩個人，兩個完全不同的人！你讓我怎麽接受一個帶著面具的你呢？”
“面對你的時候，我從沒有帶著面具。”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，讓她感受著他的心跳，“我現在表現出來的，其實都是過去二十幾年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我自己。無論我的身份是什麽，我的心——都是你的。”
她嚇了一跳，只覺得手上觸著的心跳聲沈穩、有力、滾燙，燙得她渾身一顫，心臟都漏掉了一拍。
該說的話，阿極都已說盡。葉珠找不出合適的理由反駁，於是兩人再次陷入緘默。
就在阿極感到灰心喪氣的時候，葉珠忽然悶悶地來了一句，“你今天去娜木鐘那裏幹嘛？”
阿極心中一喜，突然意識到葉珠心裏也是在乎他的，忍不住笑著說：“她說她知道你為什麽不理我，所以我就去聽聽她怎麽說。”
“就這麽簡單？”她心裏已經信了，卻還是故意問了這麽一句。
“就這麽簡單。”他寵溺地笑著，目光專註地看著她，眼底滿是溫柔。
這樣近距離地看，她才發現原來他長著一對可愛的小虎牙。眼睛一閃一閃的，漂亮得過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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